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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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聞萱其實今早同蕭應決撒謊的時候, 便就有想過，自己會被蕭應決給發現。
但那一切都該是在她親手帶人將那靖安王世子爆揍一頓，替表姐出完氣之後。
她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如今都還沒動上手呢，就被蕭應決給抓了個正著。
她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聞萱看著蕭應決質詢的目光，不禁悄悄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都怪那靖安王世子，她想, 自從上回事後, 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這般被蕭應決註視了。
面對著蕭應決的質問, 聞萱緩緩遲疑了兩息，而後便就弱弱地問道：“若是我說, 陛下今早走後, 我便有些睡不著, 所以找了樂遙長公主陪我去禦花園散心，陛下信嗎？”
“你說呢？”
蕭應決今日還算是好脾氣, 盯著聞萱，並未說多麽嚴重的話。
只是揪著她的臉蛋不肯放, 大有她今日不交待清楚，他便絕對不可能放人的意思。
聞萱沒辦法了。
她知曉，蕭應決既這般說了，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只能稍微挺直了些腰桿, 將自己一側臉頰又主動往蕭應決身邊送了送。
只聽聞萱態度誠懇又認真道：“夫君，我知道錯了。”
“……”
她認錯倒是從來很快。
蕭應決默默睨了聞萱一眼, 等著她繼續的回答。
聞萱頓了頓，知道事情到底是瞞不住, 於是很快便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打算幹脆又直接地把今日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給交代了。
只是剛打算開口，聞萱便又卡殼住了。
她不知道，謝松翎的事情要不要如實交代……
正當她猶猶豫豫地又瞥了一眼蕭應決的時候，蕭應決嘆氣，似是早就已經窺見她小心翼翼的想法。
“松翎的事情，也給朕老老實實，全部如實交代！”
聞萱再也不敢怠慢，立馬便就從自己得知表姐落水之日開始講起，盡量將表姐的處境說的淒慘又無奈。
出於習慣使然，聞萱其間還是不免誇張地點綴了許多的修辭，試圖喚起蕭應決無限的同情。
不過她大抵也是知曉，自己今日打算做的事情，其實上不得什麽臺面，所以故事說到後半部分的時候，她的聲色便就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直至低到不能再低，宛若是冬日裏最後一滴垂死掙紮的蚊子血。
“……就是這般了。”
聞萱老實巴交地看著蕭應決，將自己和樂遙的打算交代了個徹徹底底。
哦，還有謝松翎和那靖安王世子之間的事情。
蕭應決繃緊了臉色。
其實在聞萱張口的那一刻，他大抵便就猜到了事情緣由。
盧照月落水之事，蕭應決前幾日便就已經聽說了，親王攜世子進京述職，一舉一動，皆有人監視。
他也知道，此事大抵便就是那靖安王世子所為。
但是這幾日，聞萱一直不曾同他商討過此事，他便也就不曾主動與聞萱提起，而是打算等自己這幾日忙完之後，再好好給那世子一個教訓。
他沒有想過，聞萱會自己就這般動起手來。
一點兒也沒有同他打過招呼。
“所以你是說，其實今日你去到禦花園，就是想去教訓那靖安王世子，結果被松翎給搶了先？”
他總算是松開了聞萱滑嫩的臉蛋，問道。
聞萱心虛地點點頭。
蕭應決又問：“瞿王世子也是你們特意安排去接近靖安王世子的人？”
聞萱又心虛地點點頭。
蕭應決最後深吸一口氣，確認問道：“做這一切，當真就只是為了替表姐出口氣？”
聞萱最後又是點點頭。
蕭應決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這幾日有些忙，因t為已經到了年關最後的幾天，明日過後，朝廷便就進入了徹底的休沐，雖然各部照舊會有官員負責輪值，但是上朝問安什麽的，基本是全都免了。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放松，蕭應決這幾日基本是將心思全給撲在了政務上，沒怎麽關心聞萱在做什麽。
如今打量著聞萱，看著她那張嬌妍的小臉，蕭應決突然有股深深的無力感。
不知從何說起。
他反覆端詳著聞萱，終於，面色又沈了一些。
“聞萱，你覺得朕是你何人？”
蕭應決突然這般問道。
聞萱毫不猶豫地答道：“陛下自是我的夫君！”
“那既是夫君，為何確定靖安王世子就是害得表姐落水的真兇，卻不能告訴朕，叫朕替你出頭？”
蕭應決的問題叫聞萱大吃一驚。
此番，她又是欺君之罪。
她還以為，蕭應決要先怪罪自己一番，她連怎麽認錯，又該怎麽將樂遙還有瞿王世子摘出去的說辭都想好了。
卻沒想過，蕭應決會這般提問。
她怔怔地看著蕭應決。
其實表姐落水一事一經發生，龐嬤嬤便就問過聞萱，要不要將事情告知給蕭應決，好叫他替她出頭。
但是聞萱拒絕了。
因為她潛意識裏總記得，蕭應決不僅僅是自己的夫君，他更是皇帝。
既是皇帝，那在聞萱的認知當中，即便他再喜愛一個人，也不會為了這個人，隨意顛倒黑白，去幹壞事的。
否則，那不就成了昏君？
她如今實在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事情就是那靖安王世子做的，貿然去麻煩了蕭應決，一來叫他難辦不說，二來，也會叫聞萱自己覺得，自己像是個不講道理，只會魅惑君上的妖妃。
但是樂遙就不同了。
樂遙本就鬼點子多，喊樂遙與自己一起幹壞事，聞萱覺得，自己實在是一絲的負罪感也沒有的。
她默默接受著蕭應決的審視，這等理由，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
蕭應決還在等著聞萱的答案。
見她這般緘默不言的樣子，他慢慢便就覺得，自己心底裏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如他所想。
此事上，聞萱也許從心底裏，便就不相信蕭應決能平白無故地為她處置靖安王世子。
所以她寧願自己動手，先把人給教訓了，再回頭來甘願受他的懲罰。
她不信他。
蕭應決腦海中只回蕩著這麽一句話，伴隨著無休止的沈默，終於，他的耐心，開始逐漸有一些告罄。
“聞萱——”
只聽蕭應決剛喊出聞萱的名字。
剎那間，聞萱便就起身，就著洞開的屋門，借著明亮的天光，直接在蕭應決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空氣中傳來一聲巨大的吧唧！
蕭應決：“……”
蕭應決：“！！！”
他微微張大了眼睛，看著聞萱。
雖然暫時說不出理由，但是聞萱想，她大抵有些明白蕭應決當下的心情。
被自己所喜歡的人不信任，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
聞萱沒有體會過。
但是想必一定很難過就是了。
可蕭應決是皇帝啊。
她把事情告訴給了他，又找不到證據，她難道要他假公濟私，去為表姐報仇嗎？
那她就不是她了，蕭應決也不是她所認識的蕭應決了。
聞萱就這般看著蕭應決，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的大氅自從進屋之後，便就一直不曾褪下，而今裹在她的身上，略微顯得有些臃腫。
“……”
蕭應決有些不願意承認，但又實在不得不承認，聞萱這一親，眼下算是徹底將他的思緒給打亂了。
卡在喉嚨裏的話，居然就這般莫名其妙，被她給親咽了下去。
他認真地看著聞萱。
聞萱也睜著一雙無辜又有神的杏眸，拼命地看著他。
終於，蕭應決還是有些不解氣，將聞萱連人帶著大氅，一把抱坐到自己懷裏。
聞萱順勢又攀住了他的脖頸，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不過俯身看了一眼，便就不管不顧，不曉得自己身後的大門到底是敞著還是關著，就這般捧著面前人的臉，親吻了下去。
蕭應決徹底被這丫頭的大膽所震驚，唇瓣被她胡亂啃咬了幾下之後，抱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就這般回覆起來。
屋裏逐漸響起粘膩的水漬聲。
明明每日都有在親吻，但蕭應決也不知道為何，一旦粘上聞萱的嘴巴，他便就有些上癮，無論如何都不想分開。
終於，他忍不住抱住聞萱起身，與她跌跌撞撞地親自將屋門給合上，而後帶著她一道滾倒在了自己書房唯一一張可供人小憩的羅漢榻上。
這幾日有些忙，蕭應決又顧忌著聞萱的身體，所以自打上一回行過房事之後，兩人之間，又有一些日子不曾逾矩。
就算再親密，也僅限於互相擁抱著親吻。
他深沈的眼眸壓抑著難以言喻的情|欲，深深地註視著聞萱。
聞萱被親到滿面潮熱，躺在蕭應決的懷裏。
渾身衣裙已經被褪到不剩幾件，但好在禦書房裏的地龍足夠暖和，所以她壓根感受不到一點嚴寒。
她雙腿逐漸主動攀上了蕭應決的腰身。
蕭應決卻還不忘適才的事情，掐著聞萱的大腿，便就問道：“以後再遇到這等事情，知道怎麽辦沒有？”
聞萱還想說自己不知道。
若是這般的事情明日再發生一遍，她也實在不敢保證，自己就會先告訴蕭應決。
她不說話，只是柔柔地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覺得，自己大抵又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恨恨地咬了聞萱一口，平日裏聽她一聲一聲夫君叫得歡，眼下倒是知道，什麽是皇帝，什麽又是夫君了。
“日後再有事情敢瞞著朕，朕就直接不理你，叫你自己自生自滅了，知道沒有？”他故作兇狠地威脅著聞萱。
聞萱聞言，這才知道緊張地抱緊了人。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有事敢瞞著夫君了！”
騙子。
蕭應決心知肚明地想。
他噙著將信將疑的目光，摸摸聞萱的腦袋，單手捧起她的臉頰，二話不說，俯身便就又朝著她粉粉嫩嫩的唇瓣啃咬上去。
一點一點細細密密的觸感，從頭到腳，逐漸刺激著聞萱的心肺。
雖然是她自己主動的。
但是聞萱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緊張過。
大抵是因為，這裏是修文殿，這裏是禦書房，是蕭應決平日裏上完早朝後，又需要辦公處理公務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曾經在這裏陪他坐著渡過無數個白日，又想到蕭應決曾在這裏坐著接見過無數的大臣，聞萱便就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荒唐了。
她的腳趾蜷縮起來。
但叫她更加意想不到的荒唐還在後頭。
聞萱被蕭應決抱坐起，放在他平日裏辦公的桌子上，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俯身，熟練地自抽屜間取出了一只密封的罐子。
罐子打開，裏頭充斥著羊奶香氣的味道，便就瞬間四溢開來，鉆入聞萱的鼻尖。
那是……那是……
聞萱眼睜睜看著蕭應決將東西取出，塞入到了她的手中。
“乖。”
他又親了親她的唇角，如同當初教她如何叫他爽快一般，如今，他在教聞萱如何保護好自己。
聞萱攥緊了手中的東西，難耐的喘息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燒的她渾身都終於比蕭應決還要火熱難當。
……
修文殿的禦書房裏，逐漸有蓮花盛放。
刺鼻的石楠香氣，混合著清新的茉莉，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唔……主要是聞萱，有些難以磨滅。
窗臺上的那只兔子，正睜著它圓滾滾的大眼睛，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同那雙眼眸對視上的剎那，聞萱覺得自己的羞恥達到了巔峰，但是與之伴隨的，她心底裏不可言說的愉悅，似乎也達到了巔峰。
她將指尖掐入了蕭應決的脊背。
在那雙帶著點紅暈的兔眼中窺見自己倒影的那一刻，聞萱仰起了修長的脖頸。
天鵝再度蜷起了腳趾。
她窺見自己的倒影。
明明嬌妍，卻又如此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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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切都該是在她親手帶人將那靖安王世子爆揍一頓，替表姐出完氣之後。
她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如今都還沒動上手呢，就被蕭應決給抓了個正著。
她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聞萱看著蕭應決質詢的目光，不禁悄悄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都怪那靖安王世子，她想, 自從上回事後, 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這般被蕭應決註視了。
面對著蕭應決的質問, 聞萱緩緩遲疑了兩息，而後便就弱弱地問道：“若是我說, 陛下今早走後, 我便有些睡不著, 所以找了樂遙長公主陪我去禦花園散心，陛下信嗎？”
“你說呢？”
蕭應決今日還算是好脾氣, 盯著聞萱，並未說多麽嚴重的話。
只是揪著她的臉蛋不肯放, 大有她今日不交待清楚，他便絕對不可能放人的意思。
聞萱沒辦法了。
她知曉，蕭應決既這般說了，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只能稍微挺直了些腰桿, 將自己一側臉頰又主動往蕭應決身邊送了送。
只聽聞萱態度誠懇又認真道：“夫君，我知道錯了。”
“……”
她認錯倒是從來很快。
蕭應決默默睨了聞萱一眼, 等著她繼續的回答。
聞萱頓了頓，知道事情到底是瞞不住, 於是很快便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打算幹脆又直接地把今日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給交代了。
只是剛打算開口，聞萱便又卡殼住了。
她不知道，謝松翎的事情要不要如實交代……
正當她猶猶豫豫地又瞥了一眼蕭應決的時候，蕭應決嘆氣，似是早就已經窺見她小心翼翼的想法。
“松翎的事情，也給朕老老實實，全部如實交代！”
聞萱再也不敢怠慢，立馬便就從自己得知表姐落水之日開始講起，盡量將表姐的處境說的淒慘又無奈。
出於習慣使然，聞萱其間還是不免誇張地點綴了許多的修辭，試圖喚起蕭應決無限的同情。
不過她大抵也是知曉，自己今日打算做的事情，其實上不得什麽臺面，所以故事說到後半部分的時候，她的聲色便就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直至低到不能再低，宛若是冬日裏最後一滴垂死掙紮的蚊子血。
“……就是這般了。”
聞萱老實巴交地看著蕭應決，將自己和樂遙的打算交代了個徹徹底底。
哦，還有謝松翎和那靖安王世子之間的事情。
蕭應決繃緊了臉色。
其實在聞萱張口的那一刻，他大抵便就猜到了事情緣由。
盧照月落水之事，蕭應決前幾日便就已經聽說了，親王攜世子進京述職，一舉一動，皆有人監視。
他也知道，此事大抵便就是那靖安王世子所為。
但是這幾日，聞萱一直不曾同他商討過此事，他便也就不曾主動與聞萱提起，而是打算等自己這幾日忙完之後，再好好給那世子一個教訓。
他沒有想過，聞萱會自己就這般動起手來。
一點兒也沒有同他打過招呼。
“所以你是說，其實今日你去到禦花園，就是想去教訓那靖安王世子，結果被松翎給搶了先？”
他總算是松開了聞萱滑嫩的臉蛋，問道。
聞萱心虛地點點頭。
蕭應決又問：“瞿王世子也是你們特意安排去接近靖安王世子的人？”
聞萱又心虛地點點頭。
蕭應決最後深吸一口氣，確認問道：“做這一切，當真就只是為了替表姐出口氣？”
聞萱最後又是點點頭。
蕭應決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這幾日有些忙，因t為已經到了年關最後的幾天，明日過後，朝廷便就進入了徹底的休沐，雖然各部照舊會有官員負責輪值，但是上朝問安什麽的，基本是全都免了。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放松，蕭應決這幾日基本是將心思全給撲在了政務上，沒怎麽關心聞萱在做什麽。
如今打量著聞萱，看著她那張嬌妍的小臉，蕭應決突然有股深深的無力感。
不知從何說起。
他反覆端詳著聞萱，終於，面色又沈了一些。
“聞萱，你覺得朕是你何人？”
蕭應決突然這般問道。
聞萱毫不猶豫地答道：“陛下自是我的夫君！”
“那既是夫君，為何確定靖安王世子就是害得表姐落水的真兇，卻不能告訴朕，叫朕替你出頭？”
蕭應決的問題叫聞萱大吃一驚。
此番，她又是欺君之罪。
她還以為，蕭應決要先怪罪自己一番，她連怎麽認錯，又該怎麽將樂遙還有瞿王世子摘出去的說辭都想好了。
卻沒想過，蕭應決會這般提問。
她怔怔地看著蕭應決。
其實表姐落水一事一經發生，龐嬤嬤便就問過聞萱，要不要將事情告知給蕭應決，好叫他替她出頭。
但是聞萱拒絕了。
因為她潛意識裏總記得，蕭應決不僅僅是自己的夫君，他更是皇帝。
既是皇帝，那在聞萱的認知當中，即便他再喜愛一個人，也不會為了這個人，隨意顛倒黑白，去幹壞事的。
否則，那不就成了昏君？
她如今實在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事情就是那靖安王世子做的，貿然去麻煩了蕭應決，一來叫他難辦不說，二來，也會叫聞萱自己覺得，自己像是個不講道理，只會魅惑君上的妖妃。
但是樂遙就不同了。
樂遙本就鬼點子多，喊樂遙與自己一起幹壞事，聞萱覺得，自己實在是一絲的負罪感也沒有的。
她默默接受著蕭應決的審視，這等理由，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
蕭應決還在等著聞萱的答案。
見她這般緘默不言的樣子，他慢慢便就覺得，自己心底裏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如他所想。
此事上，聞萱也許從心底裏，便就不相信蕭應決能平白無故地為她處置靖安王世子。
所以她寧願自己動手，先把人給教訓了，再回頭來甘願受他的懲罰。
她不信他。
蕭應決腦海中只回蕩著這麽一句話，伴隨著無休止的沈默，終於，他的耐心，開始逐漸有一些告罄。
“聞萱——”
只聽蕭應決剛喊出聞萱的名字。
剎那間，聞萱便就起身，就著洞開的屋門，借著明亮的天光，直接在蕭應決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空氣中傳來一聲巨大的吧唧！
蕭應決：“……”
蕭應決：“！！！”
他微微張大了眼睛，看著聞萱。
雖然暫時說不出理由，但是聞萱想，她大抵有些明白蕭應決當下的心情。
被自己所喜歡的人不信任，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
聞萱沒有體會過。
但是想必一定很難過就是了。
可蕭應決是皇帝啊。
她把事情告訴給了他，又找不到證據，她難道要他假公濟私，去為表姐報仇嗎？
那她就不是她了，蕭應決也不是她所認識的蕭應決了。
聞萱就這般看著蕭應決，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的大氅自從進屋之後，便就一直不曾褪下，而今裹在她的身上，略微顯得有些臃腫。
“……”
蕭應決有些不願意承認，但又實在不得不承認，聞萱這一親，眼下算是徹底將他的思緒給打亂了。
卡在喉嚨裏的話，居然就這般莫名其妙，被她給親咽了下去。
他認真地看著聞萱。
聞萱也睜著一雙無辜又有神的杏眸，拼命地看著他。
終於，蕭應決還是有些不解氣，將聞萱連人帶著大氅，一把抱坐到自己懷裏。
聞萱順勢又攀住了他的脖頸，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不過俯身看了一眼，便就不管不顧，不曉得自己身後的大門到底是敞著還是關著，就這般捧著面前人的臉，親吻了下去。
蕭應決徹底被這丫頭的大膽所震驚，唇瓣被她胡亂啃咬了幾下之後，抱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就這般回覆起來。
屋裏逐漸響起粘膩的水漬聲。
明明每日都有在親吻，但蕭應決也不知道為何，一旦粘上聞萱的嘴巴，他便就有些上癮，無論如何都不想分開。
終於，他忍不住抱住聞萱起身，與她跌跌撞撞地親自將屋門給合上，而後帶著她一道滾倒在了自己書房唯一一張可供人小憩的羅漢榻上。
這幾日有些忙，蕭應決又顧忌著聞萱的身體，所以自打上一回行過房事之後，兩人之間，又有一些日子不曾逾矩。
就算再親密，也僅限於互相擁抱著親吻。
他深沈的眼眸壓抑著難以言喻的情|欲，深深地註視著聞萱。
聞萱被親到滿面潮熱，躺在蕭應決的懷裏。
渾身衣裙已經被褪到不剩幾件，但好在禦書房裏的地龍足夠暖和，所以她壓根感受不到一點嚴寒。
她雙腿逐漸主動攀上了蕭應決的腰身。
蕭應決卻還不忘適才的事情，掐著聞萱的大腿，便就問道：“以後再遇到這等事情，知道怎麽辦沒有？”
聞萱還想說自己不知道。
若是這般的事情明日再發生一遍，她也實在不敢保證，自己就會先告訴蕭應決。
她不說話，只是柔柔地看著蕭應決。
蕭應決覺得，自己大抵又是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恨恨地咬了聞萱一口，平日裏聽她一聲一聲夫君叫得歡，眼下倒是知道，什麽是皇帝，什麽又是夫君了。
“日後再有事情敢瞞著朕，朕就直接不理你，叫你自己自生自滅了，知道沒有？”他故作兇狠地威脅著聞萱。
聞萱聞言，這才知道緊張地抱緊了人。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有事敢瞞著夫君了！”
騙子。
蕭應決心知肚明地想。
他噙著將信將疑的目光，摸摸聞萱的腦袋，單手捧起她的臉頰，二話不說，俯身便就又朝著她粉粉嫩嫩的唇瓣啃咬上去。
一點一點細細密密的觸感，從頭到腳，逐漸刺激著聞萱的心肺。
雖然是她自己主動的。
但是聞萱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緊張過。
大抵是因為，這裏是修文殿，這裏是禦書房，是蕭應決平日裏上完早朝後，又需要辦公處理公務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曾經在這裏陪他坐著渡過無數個白日，又想到蕭應決曾在這裏坐著接見過無數的大臣，聞萱便就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荒唐了。
她的腳趾蜷縮起來。
但叫她更加意想不到的荒唐還在後頭。
聞萱被蕭應決抱坐起，放在他平日裏辦公的桌子上，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俯身，熟練地自抽屜間取出了一只密封的罐子。
罐子打開，裏頭充斥著羊奶香氣的味道，便就瞬間四溢開來，鉆入聞萱的鼻尖。
那是……那是……
聞萱眼睜睜看著蕭應決將東西取出，塞入到了她的手中。
“乖。”
他又親了親她的唇角，如同當初教她如何叫他爽快一般，如今，他在教聞萱如何保護好自己。
聞萱攥緊了手中的東西，難耐的喘息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燒的她渾身都終於比蕭應決還要火熱難當。
……
修文殿的禦書房裏，逐漸有蓮花盛放。
刺鼻的石楠香氣，混合著清新的茉莉，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唔……主要是聞萱，有些難以磨滅。
窗臺上的那只兔子，正睜著它圓滾滾的大眼睛，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同那雙眼眸對視上的剎那，聞萱覺得自己的羞恥達到了巔峰，但是與之伴隨的，她心底裏不可言說的愉悅，似乎也達到了巔峰。
她將指尖掐入了蕭應決的脊背。
在那雙帶著點紅暈的兔眼中窺見自己倒影的那一刻，聞萱仰起了修長的脖頸。
天鵝再度蜷起了腳趾。
她窺見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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